第11章 相聚
凌晨一点的时候，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又来了。
钟川两眼发光地问：“今晚也来吃玉子烧？”
身着T恤和牛仔裤的周静云摇了摇头，她今天把头发绑了起来，显得更加年轻了。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哎，他们走的时候没和我说，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这样啊。”周静云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情么？”钟川看得出来周静云有心事。
她只是抬起头来盯着钟川，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被盯着的钟川感觉有些不自然，把头拧了过去。
“你是继承了你爸妈的这家便利店么？”
“什么意思？”周静云的问题让钟川有些意外。
“没有，我就问问。”
虽然很疑惑，但钟川还是点了点头。
周静云突然双手撑在收银台上，身体往前倾：“那除了这家店以外，你还有没有继承了什么别的东西？”
“比如？”钟川试探地问道。
“比如……”周静云做了一下思想挣扎以后，深吸一口气，然后道：“通灵术之类的……”
通灵术？一开始钟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他就知道周静云说的应该是他可以连接阴间的事情。
我要不要告诉她？钟川看向黑，想让他给自己一个建议，可当黑接触到了钟川投来的目光，他立即就把视线转移到别处了。
周静云见钟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认定他肯定会“通灵术”，只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已，于是她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我以前是一个医生，之前我有幸知道你的爸爸妈妈能够把已经死去的人召唤回来……虽然我答应他们不把他们的秘密说出去，可你是他们的孩子，而且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这下子钟川算是明白了，她同杜玉珊的爸妈一样，见过了已经死去的人，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向她隐瞒了，况且她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看起来很纠结，因为自己是爸妈的儿子她才把这个信息给说出来，所以说明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把我死去的孩子给召唤回来，我知道，我们只有十分钟的见面时间，但我就是想再见见他，这是我孩子都照片……”说着周静云掏出手机，直接打开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照片。
“不……”钟川刚想告诉周静云他会的不是通灵术，他只能是被死者选择，不能选择死者，可当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这不是前两天捡到粉色番茄的那个小男孩么？
看着钟川的表情有些惊讶，周静云忙问道：“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我32了，不小了。”
一点也看不出来——钟川在心里嘀咕道。
“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钟川看着周静云期望的眼神，不太忍心拒绝她，看向黑，他也没有反应，于是决定把真实情况跟周静云说了一说。
从几天前接管便利店的事情到今天见到她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才接管这个店几天，没你说的会通灵书那么神奇，我只是帮死者完成遗愿而已。”
“你说我的孩子来过这里？”
“对，就前几天，他见到了一个粉色的番茄，送来了这里。”说着钟川就打开了收银台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粉色的番茄，神奇的是，这个番茄没有被时间的流逝而腐坏，依然像新鲜摘出来模样。
周静云看到这个番茄，彻底相信了钟川所说的一切，因为钟川没必要为了骗她拿出了一个这么稀有的番茄。
“那他还会来么？”
“这点我不清楚，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等。”
“好。”
之后的三天，店里也没有来任何客人，周静云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下午必到，当钟川到店不久，她也就会出现，她相信她的孩子会回来拿番茄的。
钟川的顾问已经换成了白，他接任黑的第一天似乎就会料到黑会把他不能在便利店里拿东西的事情告诉钟川。
于是，他再次看到钟川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事先声明，由于我之前拿东西你没有让我用东西交换，我就默认你赠送给我了，如果想要拿回去，应该还有一些的，等我上厕所的时候，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这招先发制人玩得非常妙，钟川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于是这三天内，钟川始终在提防着白，尽管白一直想要跟他套近乎。
第三天的凌晨三点，那个小孩来了。
“砰砰砰。”
正在学习的钟川听到阴阳门被敲响后马上走了过去。
调整了一下心情以后，从猫眼里看出去，他震惊了，是那个小男孩，他又来了！
钟川打开门后，小男孩很有礼貌地钟川打了个招呼。
“哥哥好。”“你先快进来。”钟川抓住小男孩的手臂，把他拉进了便利店。
“妈妈？”进店后，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这个女人正是周静云，虽然她看不到小男孩，但是她能看到钟川的一系列动作，她知道，有鬼来了。
“是我的羽羽么？”
钟川关上了阴阳门，点头回应了周静云。
“妈妈！”小男孩确认此人是自己的母亲之后，兴奋地向她跑去，正要投入周静云的怀抱时，他却扑了一个空，他母亲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眼睛还是看着钟川的那个方向。
“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的面前，他刚才看到你后，就向你跑过去了。”
周静云低头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地板，他相信钟川的话，他的孩子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张开了双臂。
此时的钟川已经走到了他们俩的旁边：“你妈妈看不到你，但她知道你就站在这里。”
小男孩看看钟川，再看看向他张开双臂的妈妈，也张开了双臂向妈妈抱去。
“他也在抱你。”钟川说道。
“嗯。”周静云闭着双眼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但钟川觉得，这是他看见过的最温暖的拥抱。
“小孩，”他们持续了拥抱动作五分钟后的，白出声了：“你回来，是想看那个番茄有没有别人领走的对吧？”
“嗯。”羽羽的小脑袋啄了一下。
“当时我说过，这个番茄三天之后如果没人认领，就归你了。”说着白就把台上的番茄拿了起来，在周静云的眼中，番茄就像是在空中一样，正向她飘来。
“拿着。”白走到羽羽的跟前，手向前递，停了下来。
“真的没有人认领么？”羽羽只是用着糯糯的声音问，没有接过番茄。
“嗯。”
得到肯定之后，小男孩接过番茄，把它捧在了手上。
白指着钟川说：“你现在可以对那个大哥哥说出你的愿望了，但你说出来了以后得去一个叫奈何桥的地方。”
羽羽听说过奈何桥，地府那些鬼告诉他那是重获新生的地方。
可他不愿意就这样和妈妈分离！
“我不许愿行不行？”羽羽眼巴巴地看着白，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可怜。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不想让你的妈妈见到你么？”
“想。”
“所以你只有向那个哥哥许愿，妈妈才能看见你，你才能和妈妈说话。”
“可是，我是不是许完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白点点头。
“那我不许，我要妈妈。”
“他想见你，许愿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他，但如果他许愿后，他会去投胎，他不愿意许愿。”钟川把羽羽的话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番茄，突然她觉得，能以这样一种形式见到孩子，其实也挺好。
“他如果不愿意，就不逼他了吧。”不是周静云自私，因为这是她一贯的教育方针。
“白，他如果不许愿的话，能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不许愿，他会被强制遣送到奈何桥上。”
接着，钟川就又把这一信息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那意思是他可以在这里待三十天么？”
“是的，但你看不见他。”
“不，”周静云盯着那颗空中的番茄：“我能看见他。”
“那就这样吧。”钟川也打算成人之美：“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可以替你们传递。”
“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的话，这就是这家便利店纯在的意义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钟川都充当着他们的翻译，在这一过程中，钟川有一个错觉，好像自己才是周静云真正的儿子……
五点十分，钟川以要上学为理由，停止了这场对话，他们聊的几乎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对于羽羽到底是怎么身亡的事情只字未提，虽然钟川很是疑惑，但也没好意思去问。
二十分的时候，钟川就离开店里了，免得待会儿又被赵青浅追债，他现在没钱进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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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川两眼发光地问：“今晚也来吃玉子烧？”
身着T恤和牛仔裤的周静云摇了摇头，她今天把头发绑了起来，显得更加年轻了。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哎，他们走的时候没和我说，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这样啊。”周静云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情么？”钟川看得出来周静云有心事。
她只是抬起头来盯着钟川，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被盯着的钟川感觉有些不自然，把头拧了过去。
“你是继承了你爸妈的这家便利店么？”
“什么意思？”周静云的问题让钟川有些意外。
“没有，我就问问。”
虽然很疑惑，但钟川还是点了点头。
周静云突然双手撑在收银台上，身体往前倾：“那除了这家店以外，你还有没有继承了什么别的东西？”
“比如？”钟川试探地问道。
“比如……”周静云做了一下思想挣扎以后，深吸一口气，然后道：“通灵术之类的……”
通灵术？一开始钟川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他就知道周静云说的应该是他可以连接阴间的事情。
我要不要告诉她？钟川看向黑，想让他给自己一个建议，可当黑接触到了钟川投来的目光，他立即就把视线转移到别处了。
周静云见钟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认定他肯定会“通灵术”，只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已，于是她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我以前是一个医生，之前我有幸知道你的爸爸妈妈能够把已经死去的人召唤回来……虽然我答应他们不把他们的秘密说出去，可你是他们的孩子，而且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这下子钟川算是明白了，她同杜玉珊的爸妈一样，见过了已经死去的人，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向她隐瞒了，况且她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看起来很纠结，因为自己是爸妈的儿子她才把这个信息给说出来，所以说明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把我死去的孩子给召唤回来，我知道，我们只有十分钟的见面时间，但我就是想再见见他，这是我孩子都照片……”说着周静云掏出手机，直接打开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照片。
“不……”钟川刚想告诉周静云他会的不是通灵术，他只能是被死者选择，不能选择死者，可当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这不是前两天捡到粉色番茄的那个小男孩么？
看着钟川的表情有些惊讶，周静云忙问道：“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我32了，不小了。”
一点也看不出来——钟川在心里嘀咕道。
“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钟川看着周静云期望的眼神，不太忍心拒绝她，看向黑，他也没有反应，于是决定把真实情况跟周静云说了一说。
从几天前接管便利店的事情到今天见到她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才接管这个店几天，没你说的会通灵书那么神奇，我只是帮死者完成遗愿而已。”
“你说我的孩子来过这里？”
“对，就前几天，他见到了一个粉色的番茄，送来了这里。”说着钟川就打开了收银台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粉色的番茄，神奇的是，这个番茄没有被时间的流逝而腐坏，依然像新鲜摘出来模样。
周静云看到这个番茄，彻底相信了钟川所说的一切，因为钟川没必要为了骗她拿出了一个这么稀有的番茄。
“那他还会来么？”
“这点我不清楚，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等。”
“好。”
之后的三天，店里也没有来任何客人，周静云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下午必到，当钟川到店不久，她也就会出现，她相信她的孩子会回来拿番茄的。
钟川的顾问已经换成了白，他接任黑的第一天似乎就会料到黑会把他不能在便利店里拿东西的事情告诉钟川。
于是，他再次看到钟川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事先声明，由于我之前拿东西你没有让我用东西交换，我就默认你赠送给我了，如果想要拿回去，应该还有一些的，等我上厕所的时候，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这招先发制人玩得非常妙，钟川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于是这三天内，钟川始终在提防着白，尽管白一直想要跟他套近乎。
第三天的凌晨三点，那个小孩来了。
“砰砰砰。”
正在学习的钟川听到阴阳门被敲响后马上走了过去。
调整了一下心情以后，从猫眼里看出去，他震惊了，是那个小男孩，他又来了！
钟川打开门后，小男孩很有礼貌地钟川打了个招呼。
“哥哥好。”“你先快进来。”钟川抓住小男孩的手臂，把他拉进了便利店。
“妈妈？”进店后，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这个女人正是周静云，虽然她看不到小男孩，但是她能看到钟川的一系列动作，她知道，有鬼来了。
“是我的羽羽么？”
钟川关上了阴阳门，点头回应了周静云。
“妈妈！”小男孩确认此人是自己的母亲之后，兴奋地向她跑去，正要投入周静云的怀抱时，他却扑了一个空，他母亲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眼睛还是看着钟川的那个方向。
“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的面前，他刚才看到你后，就向你跑过去了。”
周静云低头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地板，他相信钟川的话，他的孩子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张开了双臂。
此时的钟川已经走到了他们俩的旁边：“你妈妈看不到你，但她知道你就站在这里。”
小男孩看看钟川，再看看向他张开双臂的妈妈，也张开了双臂向妈妈抱去。
“他也在抱你。”钟川说道。
“嗯。”周静云闭着双眼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但钟川觉得，这是他看见过的最温暖的拥抱。
“小孩，”他们持续了拥抱动作五分钟后的，白出声了：“你回来，是想看那个番茄有没有别人领走的对吧？”
“嗯。”羽羽的小脑袋啄了一下。
“当时我说过，这个番茄三天之后如果没人认领，就归你了。”说着白就把台上的番茄拿了起来，在周静云的眼中，番茄就像是在空中一样，正向她飘来。
“拿着。”白走到羽羽的跟前，手向前递，停了下来。
“真的没有人认领么？”羽羽只是用着糯糯的声音问，没有接过番茄。
“嗯。”
得到肯定之后，小男孩接过番茄，把它捧在了手上。
白指着钟川说：“你现在可以对那个大哥哥说出你的愿望了，但你说出来了以后得去一个叫奈何桥的地方。”
羽羽听说过奈何桥，地府那些鬼告诉他那是重获新生的地方。
可他不愿意就这样和妈妈分离！
“我不许愿行不行？”羽羽眼巴巴地看着白，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可怜。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不想让你的妈妈见到你么？”
“想。”
“所以你只有向那个哥哥许愿，妈妈才能看见你，你才能和妈妈说话。”
“可是，我是不是许完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白点点头。
“那我不许，我要妈妈。”
“他想见你，许愿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他，但如果他许愿后，他会去投胎，他不愿意许愿。”钟川把羽羽的话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番茄，突然她觉得，能以这样一种形式见到孩子，其实也挺好。
“他如果不愿意，就不逼他了吧。”不是周静云自私，因为这是她一贯的教育方针。
“白，他如果不许愿的话，能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不许愿，他会被强制遣送到奈何桥上。”
接着，钟川就又把这一信息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那意思是他可以在这里待三十天么？”
“是的，但你看不见他。”
“不，”周静云盯着那颗空中的番茄：“我能看见他。”
“那就这样吧。”钟川也打算成人之美：“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可以替你们传递。”
“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的话，这就是这家便利店纯在的意义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钟川都充当着他们的翻译，在这一过程中，钟川有一个错觉，好像自己才是周静云真正的儿子……
五点十分，钟川以要上学为理由，停止了这场对话，他们聊的几乎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对于羽羽到底是怎么身亡的事情只字未提，虽然钟川很是疑惑，但也没好意思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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